的看向程馥杳,一時間,他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他怎麼也冇想到,程馥杳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將這個事情說出來。
明明可以直接說自己是重生來的,也可以強硬點,直接提出讓他不去做那些事。
但是他怎麼也冇想到,她的說辭,竟然是夢。
那麼荒唐,那麼經不起推敲的說法,但是他卻從中品出了心疼,那是藏在她心底的小心翼翼和卑微哀求。
她分明已經擔心得要死,卻還是不想引起自己的恐慌,選擇一個人承擔所有。
那一瞬間,對著這個麵前滿心滿眼隻有自己的女孩,紀聞敘隻有親上去的衝動。
第33章 程馥杳眼中如同水波漾起了水霧,她本就哭紅了臉,晶瑩的淚珠掛在臉上,襯得她越發白裡透紅,眼框裡還掛著一滴瑩潤的淚水,給人一捏就碎的破碎感。
紀聞敘眼中發沉,他的喉結用力上下滑動了下,然後發力硬是逼自己從她臉上移開了視線。
他強迫自己拉下臉,語氣剋製顯得更為冷硬:“好了,我都知道了。”
但是這不耐煩的語氣卻再次刺激了程馥杳微弱的神經。
她直接抬手在紀聞敘胸口砸了好幾圈,而且一邊砸還一邊罵:“紀聞敘你不知好歹!”
她明明那麼擔心,他怎麼能這麼冷漠,一點都不在意。
紀聞敘剛剛一直繃緊剋製的身體,因為砸在胸口的拳頭,全部通過那個位置繞進胸口,將他最後築起的防線,寸寸瓦解。
紀聞敘心臟像是揪了一下,開始喘不上氣。
他眼眸變沉加黑,暗自緊咬住牙關,再冇有任何遲疑,他直接伸手一掌囚住程馥杳的纖細五指。
還在生氣的程馥杳一愣,連哭都忘了,她怔愣抬頭望去。
就見紀聞敘盯著她,眼睛咬住她,開口:“因為我,你才下鄉來?”
程馥杳一愣,臉頰不由開始發燙,他怎麼問得這麼直白,倒是叫她有點不好意思回答。
冇得到答案,紀聞敘又重新問了一遍。
這次,他咬字更緊,帶著明顯的急切和逼迫:“回答我,你是不是因為我,才下鄉來?”
“嗯。”
其他都不重要了,如果這麼說,能打消他的疑慮讓他避開危險,就是這樣吧。
而且,她本來就是為了她才下鄉來的。
程馥杳低沉著心情垂下眼瞼,遮掩眼中又重新升起的霧氣和鬱色。
不想叫他發現,她暗自用力想將手掙脫出來。
但紀聞敘手上力氣突然加重:“你擔心我?
就因為一個夢,所以你下鄉來找我。”
甚至開始喋喋不休:“不讓我和彭青曼走得近,也不讓我打人,也是因為擔心我?”
程馥杳看著他,剛剛她不是點頭了嗎?
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一遍遍的質問是在確認什麼。
難道自己說了那麼多,他還是一個字也不願意相信嗎?
自己分明已經將這顆心都掏出來了,他不領情就算了,這會質問又算是什麼?
程馥杳眼中氤氳一片,再次蓄起一片水汽,氣的胸脯都鼓起來起伏不定。
她好委屈,好生氣,她想將手腕徹底拖出來,恨不得和紀聞敘徹底劃清界限,他的這輩子自己都不想管了。
程馥杳氣極開口:“不相信就算了,你就當我冇來過黎東縣吧。”
紀聞敘眼色一沉,總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,還天天嘴裡說著擔心他。
現在卻又改口說當她冇來過,她這莫不是動了離開的心思。
聽到這句話,紀聞敘再也忍不住,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,似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好讓她痛得再也說不出這種話:“絕不可能,程馥杳,這是你自己作死。”
隨後他直接低頭,覆上那張驚訝到微張的粉嫩嘴唇。
他決定了,無論未來如何,他這輩子都不會放她從自己身邊離開。
第34章 程馥杳清楚感覺到心臟少了一拍。
等到大腦通上電,她才猛地反應過來,一把將紀聞敘推開。
看到程馥杳一臉不可置信受了驚嚇的樣子,紀聞敘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禽獸事情,不免心疼她。
他非常肯定,程馥杳心中是有自己的。
但是心疼之餘,心中又不免升起一抹歡樂。
因為紀聞敘確認了程馥杳的心意,後麵事情就一切都顯得開朗起來。
紀聞敘故意明著問她對自己的心意,看到她遮遮掩掩慌慌張張的樣子,覺得她越發可愛有趣。
想到程馥杳是為了自己回來的,而且她的同自己一樣,心裡有自己。
紀聞敘望向程馥杳的眼神,越發柔軟。
隨後望著她的眼睛,將他兩輩子的心意一字一句說給她聽:馥杳,我真的很喜歡你,遠比你想的還要多。”
本來一切都在向變好的方向發展,但是他冇想到,意外會來的這麼快。
周屠夫離奇死亡,他被公安強硬抓走,好不容易放出來但是程馥杳竟然不見了。
紀聞敘此刻,抱著手裡的畫像,懊悔到心臟像是被針紮過一樣。
他們獲得幸福的機會就在眼前,就快要唾手可得。
可為什麼她不見了,難道他的平坦人生,和程馥杳的性命,永遠隻能二選一嗎?
如果知道是這樣,他怎麼也不會讓程馥杳接近自己。
他就應該在程馥杳下鄉過來的第一時間將她帶回去,避開這場悲劇。
他後悔了,他真的後悔了。
他不該任意妄為,覺得自己可以和命運做抗爭,不該孤勇一身,完全不置程馥杳的警告。
他當初至少帶著程馥杳離開這裡,躲得遠遠的行,而不是充什麼好漢的擋到前麵去,卻錯過了自己最愛的人。
紀聞敘眼眶猩紅,從不流淚的他此刻眼眶裡都是痛苦的眼淚。
淚水模糊間,他將那張從他重生過來後,第一時間畫上的程馥杳的畫像,緊緊捂在懷中。
他的淚水順著鋒利的臉頰悲痛留下,滴落在紙張上,將程馥杳的臉頰染的一片模糊。
不願意她的容顏受到一絲改變,紀聞敘像是對待世界上最珍貴脆弱的東西一樣,親手伸過去想將淚水揩拭乾淨。
但是他眼光掃過畫冊,猛的一頓。
剛剛還在記事本上麵的畫,突然消失了,那個畫著程馥杳身影的圖像也徹底不見了。
紀聞敘以為是自己花了眼,急忙放下來想看的更加仔細。
但是無論他怎麼確認,揉多少次眼睛,結果都是一樣。
程馥杳不見了,紀聞敘此刻像是魂魄被迫和身體抽離一般的疼痛,隻剩下暗黑的絕望。
他抱緊記事本,痛苦嗚咽:“為什麼,連她的畫像都不能留給我?”
紀聞敘頹喪的坐在地上,話裡的本子抱著,怎麼也不願意放手。
他就這麼抱著那個早已冇了程馥杳畫像的影子,過了整整一夜。
等到第二天,窗外的第一縷陽光劃破窗戶,刺到他臉上,他的眼瞼才後知後覺眨了眨。
他抬眼,跟太陽直視,就算被刺得眼眶生理性疼痛淚流滿臉也冇有移開,這是紀聞敘對自己的懲罰。
第35章 看著耀眼的陽光,紀聞敘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,隻覺得渾身越發冰冷。
因為他在心中想:紀聞敘,你真該死呀,程馥杳已經不在了,你還有什麼理由來享受陽光。
隨後,他眼皮輕微彈動了下,眼神中的光亮早已隨著程馥杳的離去,全部消散。
他眼神呆滯的轉移著,最後目光落在每家每戶都有的鐮刀上麵。
他眼中閃過一絲怔愣,但是很快就被無以複加的痛苦掩蓋。
他起身,一步一步走過去,將鐮刀拿起,緊握在手心。
紀聞敘手中的鐮刀因為常年使用,刀身早已經鏽跡斑斑,但是刀刃的部分,鋸齒的位置卻還透著鋒利的寒光。
連一瞬遲疑都冇有,紀聞敘舉起鐮刀就準備往脖子上送去。
就在千鈞一髮之際,一